“睡了嗎,楚楚?”
“沒睡沒睡,”楚思澳正為段銘啟的事在心里翻江倒海呢,好不容易有了傾訴對象,生怕黃義澤把電話“掛掉”,連連道:“我沒睡呢。”
“哦…”黃義澤翻了個(gè)身,有氣無力地說,“那晚安,睡吧。”
楚思澳:???
所以給她打這個(gè)“電話”就為了說一句晚安?
“別呀,別睡呀。”楚思澳的聲音軟軟糯糯,她這么一求,黃義澤就遭不住了,翻了個(gè)身從自己床上坐了起來。
黃義澤房間里的電扇壞了很久了,他媽不管他,就一直沒人給修。他那個(gè)房間下午西曬嚴(yán)重,到了這會(huì)兒屋子里還是悶熱悶熱的。他拿著“電話筒”坐在床頭,一邊撓小腿,一邊呼扇著身上的小背心給自己散熱。
月光之下,男孩的小臂上爬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膫郏际菎湫碌?,有的還微微往外滲著血。
楚思澳吹著大吊扇,縮在夏涼被里說,“阿黃,我好難受啊…”
“難受個(gè)啥?”黃義澤熱得鼻尖冒汗,洗完澡沒過多久身上就又癢了起來,脖子都撓紅了。
楚思澳聽到黃義澤的聲音心里就有著落了。她朝著阿黃房間的方向側(cè)躺,嘴巴對著紙杯,有一句沒一句地慢慢傾訴著,話里行間充滿了委屈。
她怕段銘啟搶她爸媽,趕段銘啟走吧又不忍心,甚至在段銘啟不理自己時(shí)還有些淡淡的失落。她把這一系列的復(fù)雜情緒,用小孩子的語言,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地描述了一遍。
黃義澤本來又困又熱,抱著“聽筒”在打瞌睡??陕犕瓿及倪@小媳婦兒般可憐巴巴顧影自憐的一大通話后,他整個(gè)人都精神了。
他是被氣精神的!
“你說你有點(diǎn)兒不想讓他走?”黃義澤驚道:“楚楚,你想什么呢?”
“那臭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?”
“沒、沒有…”楚思澳本來是來找安慰的,不曾想安慰沒找到反而還挨了訓(xùn)。阿黃很少這樣跟她說話的,他倆連上次吵架都想不清是什么時(shí)候了。挨了黃義澤沒頭沒腦的這么一通,楚思澳登時(shí)更委屈了。
“那、那我不也是看他可憐嘛,”楚思澳道,“他傷得這么重,萬一…萬一是他爸媽打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