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績自然不會是因為覺得十四的命比長亭貴重。
倒也奇怪,分明應該是防備謹慎,逢場作戲的人,如今蘇長亭誤會他一句,他便覺得悶悶不樂了。
跪姿牽動背部爪傷,長亭握拳掐了掐掌心,這小動作恰巧被云績的視線捕捉,他順勢看去,只見衣衫劃破的地方,傷口還未結痂,新鮮的血液蔓延而下。
看似馴順柔和,實則視旁人性命如草芥。
視自己的亦是。
“你沒有錯,也不用請罰。”云績嘆了口氣,“更深夜?jié)獾模冗M山洞避會風,等人找來怕是要等明日天亮了?!?br/>
他轉身往里面走,蘇長亭跟上來,到了洞口前卻停住喚了聲:“主上?!?br/>
“屬下身上血腥味重,就留在外面罷。”
云績皺了皺眉,否決道:“剛才過來時,旁邊有清潭水,我陪你去洗一洗。”
長亭自然道不敢勞煩,而云績半推半搡,已然將他帶到潭水邊,讓他將上衣脫下來,露出后背向外綻開的創(chuàng)口,在蒼白的皮膚間更顯猙獰。
站著的人舀了手清水澆在他的后背,手底下的身子明顯抖了抖,又強自放松下來。
云績突然很想問他,是因為冷,還是因為疼呢?總之要說出來才好。
再猙獰的傷,叫月光一灑,蘇長亭看起來仍是那么干凈。
如果他不是最后對閣主拔刀相向的那個人,云績也可以重用他,關心他,對他多說一點話。
他想起方才蘇長亭風輕云淡地說的意思“原來您覺得十四比我重要,是我會錯意了”,便一陣憋屈,清理他傷口內的污穢時,刻意下了個重手。
長亭不防,輕輕悶哼出來。
“叫什么,怪孤弄疼你了?”云績收手道,“是不是孤對你很不好,所以才說那樣的話,才這么怨恨孤,還要……”做那些背叛的事情。
如果不是因為服用了清虛丹,蘇長亭怕是要在這里將他就地正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