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陽濟(jì)為首,摔眾人進(jìn)行祭茶儀式后,茶女大聲宣布:“品茶大會開始——”
一眾茶女端著精美器具,里面裝有各式茶荷,搭配時令水果和其他小食,有序地放置在各個桌上,并侍候在旁。
整個會場呈現(xiàn)兩個東西相對的弧形外加北邊一個弧形,一眾茶客皆就坐,陽濟(jì)、容岸、星谷、樂祺、九歌等坐在東側(cè),商峪、太子、公主、鄢倚伏等幾人坐在西側(cè),十名評茶打分者坐在北側(cè)。品茶會正式開始。
“第一品,碧潭飄雪。”為首的茶女大聲喊道。
炭火煮的水水面早已熱氣繚繞,茶女將小巧、精致的茶具全部重新洗滌燙過,用茶匙小心撥些許茶葉放入壺中,沖入熱水,以壺蓋撇去茶沫,倒出水,再沖入熱水,端起茶壺經(jīng)濾網(wǎng)將茶湯倒入茶盅,再為茶客添入杯中。
眾茶客拿起茶荷,細(xì)細(xì)觀茶葉形態(tài),再端起茶杯,觀其色、聞其香、品其味。
十位評茶者評出等級后,陽濟(jì)喝了一口后對眾人說道:“諸位可有品鑒出什么,不妨說與大家分享。”
“看這茶葉,高山綠茶與伏天茉莉相搭配,茶芽形如秀柳,婀娜多姿,茉莉色麗形美,香味銷魂,真是叫人看著就動心?。 碧邮掷锇淹嬷韬?,說話時候眼睛卻完全不在茶荷之上,而是直勾勾盯著星谷,猥瑣面目無處遮藏。見到星谷的第一眼,他便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,這女子還真是絕色艷麗,比太子府里那位好多了,回頭求父皇個恩典,納進(jìn)府里也未嘗不可,他想著想著覺得美滋滋,自我感覺良好,目光更加赤裸裸。
星谷感受到太子的目光,也聽明白他話里話外的企圖,眉頭微鎖,厭惡之情油然而生,巴不得面前隔出一塊屏風(fēng)。
聽太子這樣說,商峪舉杯的手一頓,放下茶杯,道:“好茶配君子,君子品茶講究于心,不浮于表,小人品茶心不在茶,心亂如麻,不知其味。人貴有自知之明,不是小人該品的茶,最好連覬覦都不要,嫌臟,你也品不起!”他的語氣冷咧似冰刃,眸光犀利如劍芒,刺得太子不情愿地收回眼光。
在場的人都能聽出商峪的意思,當(dāng)然太子也不會例外,他氣得面紅耳赤,這個可惡的商峪,竟然說他是小人!他可是太子,比他商峪高貴多了!而且居然說他臟,簡直該死!“哼!好你個商峪,你什么意思?你說誰是小人?”他站起身來指著商峪的鼻子。
商峪端起茶杯將剛剛未喝完的茶喝掉,冷冷地說:“我說什么了,你心虛什么急成這樣!”他看看對面的星谷,星谷朝他微微點(diǎn)頭一笑以示感謝,那笑容那么暖那么美,讓他的心底越發(fā)柔軟。
鄢倚伏幾乎快將手中杯捏碎,嫉妒使她快要維持不下去表面的嫻靜溫雅。峪哥哥從來沒有這樣維護(hù)過一個女子,從來沒有將任何女子放心上過,就連她也不例外,她是誰,當(dāng)今皇后是她親姑姑,太子妃是她親姐姐,放眼整個天下,只有她才是與峪哥哥最般配的人,何況姑姑和姐姐也是早有此意?,F(xiàn)在,峪哥哥萬年冰山的眼里終于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,可是,卻不是因?yàn)樗?,而是因?yàn)檠矍斑@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丫頭!
“太子姐夫想多了,你可是當(dāng)今太子,未來儲君,這天下除了皇姑父,若你不敢稱君子,還有誰人敢稱?”鄢倚伏說話的同時親自上前為太子添了一杯茶,隨即轉(zhuǎn)頭看向星谷,“陽姑娘,你說呢?”
“何時品茶會竟變成品人會?諸位快別跑了題,繼續(xù)品茶才是啊?!比莅兑娦枪茸罱K還是被扯進(jìn)來,打了個圓場。
星谷忽然被點(diǎn)名,一愣,“鄢小姐說的是啊,君子坦蕩蕩,小人長戚戚,只要內(nèi)心坦坦蕩蕩便可稱之為君子?!毙枪葲]有回避鄢倚伏的話,話語間滴水不漏,既不否認(rèn)又不認(rèn)同。
“今日只飲茶論茶,若是有人把心思放在不該放的地方,那這品茶會恐怕不適合你,茵園也不歡迎你。”陽濟(jì)自始至終靜靜地聽著,沒有發(fā)出半句話,此時他終于說了句話,他手指拿起一撮茶葉,微微一捏,再放開時,只剩一地碎末,他的語調(diào)平緩卻擲地有聲,無人再敢論其他。
“第二品,竹海香茗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