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話一出,楊枝的臉一瞬間就漲紅了,連連地擺手,話都說不利索:“不不不,他不是我……呃,那個什么。”
老婆婆倒是好奇了:“那你們兩人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楊枝:“他是我弟弟,對,弟弟?!?br/>
這么說出去之后,楊枝倒沒有解釋清楚的釋然,反而覺得有些隱隱的苦悶,她抬眼偷偷地看圖南,剛好又撞上圖南的視線,和她的偷摸相比,他的眼神堂堂正正,發(fā)覺她看他,他還給了她一個“有事你說”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楊枝默默地收回了視線。
兩個人眼神交流的時候,老婆婆卻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他們的臉,而后不信地問楊枝:“你們是親姐弟嗎?我怎么看你們眉眼里沒有一分相像,小郎君生得冷峻,你的眉眼卻都是清柔的。”
她這么問,楊枝也承認了:“我們確實不是,只是一起長大。”
婆婆聽到她的回答,卻笑了:“一起長大啊,那多好,你們?nèi)羰腔ハ嘞矚g,結(jié)為夫妻倒是不錯。”
楊枝傻愣愣地看著她:“不錯?”
婆婆笑著說:“那當然了,你們相處已久,彼此熟悉,這樣的人結(jié)成夫妻定能萬年長?!?br/>
楊枝被她說得心一跳,尷尬得忍不住看圖南的反應(yīng),他倒好像什么都沒聽見,眼睛沒有聚焦,一副無聊發(fā)呆的模樣。但楊枝知道,他聽力很好,絕不可能沒聽見,這個反應(yīng)只能說明一件事,他根本就沒把婆婆這句話放在心上,無所謂。
楊枝見他這個樣子,脖子都紅了,她不是害羞,她是覺得窘迫。
她才覺得自己方才的尷尬才是真正值得尷尬的事情,她要是一個無心人,只該把婆婆的話當成一個笑話,笑笑便了,但她居然還尷尬,好像她真的把老婆婆的話當真似的。
底下的路,楊枝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走回客棧的,只記得兩只手垂在身旁仿佛多余,或者她整個人都很多余,應(yīng)該自己鉆進地縫里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終于到了自己的房間,楊枝一進去就插上門,背靠在門扇上,對門外的圖南說:“我累了,你先回去休息吧?!?br/>
圖南沒覺查出異常,簡短地應(yīng)了一聲就走了,他走之后楊枝才移步到窗邊,從縫隙里看他的背影,看不太清,只有發(fā)絲晃蕩著,好像要擾亂人心。
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后,楊枝才一個人坐到了桌邊,她終于有時間看一看自己的內(nèi)心了。
好像從前些日子開始,她和圖南相處的時候就總有些怪異,圖南當然和往日沒有任何區(qū)別,不同的是她,她總是多想,容易一驚一乍,想些根本不該想的事情。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