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發(fā)展得實在是太快,大朝會上的奏疏在朝會未散之前,就傳揚了出去。
元猷第一時間反應(yīng)過來,對著張黎一陣呵斥,將張黎下獄。
今日大朝會,張程的品級不夠,元猷派人去的路上遭到周榮重重阻撓,等人趕到之時,只看到一具大火還在熊熊燃燒的焦尸。
元猷接到消息跌坐在扶手椅上,帝王臉色蒼白,目光失神落在一處許久許久。
金碧輝煌的帝王宮殿壓抑靜謐,華光照不透濃密烏云,沉甸甸壓在大殿蒼穹之上。
許久,元猷空洞的目光漸漸凝神,他當(dāng)下提筆,握筆的手不可控制顫抖,他極力克制,才寫出一封急信,動用他僅存的人脈,確保信不會被周榮攔截,加急送到君辭手中。
他卻萬萬沒有想到,周榮在昨日就把一封信遞給了君辭。
信上寫明要君辭嘗一嘗喪親之痛,君辭接到信當(dāng)下脫離了大部隊,不帶任何一個人,騎著阿馳不眠不休,一天一夜趕回京師。
君辭一入京師,耳畔全是在討論鬧市吏部尚書之子被活活燒死之事。
“要我說這張家郎死有余辜,吃著我北朝的米糧,盡想著為漢人謀路。”
“他本就是漢人,漢人怎會與我們一心?”
“你們沒見白日焚燒,活生生的人啊,被五花大綁,潑了幾桶桐油,火勢一起,撕心裂肺的慘叫……”
君辭一路聽著,寒意從脊椎漫上,霎時遍布全身,她瘋了一般沖到尚書府,尚書府已經(jīng)被查封。
她又迅速歸家,君勀正枯坐在書房,宛如失了三魂七魄,砰的一聲重重推開的房門聲使得他回神。
屋外夜色籠罩,房門外燈籠高懸。
微弱的火光透過燈籠落在滿身風(fēng)霜的君辭身上,她渾身包裹著肅殺之氣。
君勀下意識站起身,他望著女兒,張嘴想說什么,喉頭發(fā)苦發(fā)緊,竟是吐不出一字。
“表兄死了?”她一腳邁入,聲音平穩(wěn),甚至看不出喜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