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連壓過幾塊碎石,車子終于平穩(wěn)地停在了一片相對平坦的黃土地上。
身子一連晃動,文嵐被從昏昏欲睡中喚醒,一看車窗外已是另外一幅景象。
連綿不絕的丘陵地帶,郁郁蔥蔥之中辟出一塊空檔,突兀地樹立著幾幢土石混雜的建筑。
“關(guān)科長,樊大姐介紹的那家工藝品廠就是這兒了?!彼緳C兼導(dǎo)航黃二牛熱情地過來為后排的貴客拉開了車門。
“那個據(jù)說非常出名的剪紙村,就是這兒?”自己跳下車的文嵐,有點不敢置信,這地方也太破舊了一點。
聽到聲響,一個穿著舊式軍裝的老漢迎了出來:“你們好,請問是關(guān)博萱女士嗎?”
關(guān)博萱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,握著對方的手:“你是曾隊長?我就是一直通過樊大姐跟你聯(lián)系的小關(guān),這次我們剛好有事路過這邊,所以順路過來看看?!?br/>
“關(guān)科長,你們好,上次托人帶給您們的那些剪紙沒有什么問題吧?”曾隊長把人迎進屋,一邊喚人倒水,一邊忐忑不安地問話。
“當(dāng)然沒問題,這是說好的費用,你們點點?!标P(guān)博萱從袋里抽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,遞了過去。
“你們實在太客氣了,居然還親自送過來。其實這錢讓樊紅玉交給月英,讓月英回娘家的時候,順路帶過來就行了?!弊焐险f的客氣,可曾隊長接到錢后那喜滋滋的模樣可就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了。
當(dāng)曾隊長掂著錢喜笑顏開的時候,旁邊一個齊耳短發(fā)的年輕女子輕輕一咳嗽,喚了聲:“隊長!”
“哈哈,給你們介紹一下,這位是我們的曾彩鳳會計,主管我們隊上的財政大權(quán)。這位,是我們的婦女隊長,也是我們的大師傅,常樂樂。別看她年紀(jì)輕,那些剪紙可有一半是我們常樂樂同志創(chuàng)新改良的,像那些玩鬧的兒童、雜技、歌舞都是她看了報紙后,自己琢磨出來的?!?br/>
“隊長,現(xiàn)在可不流行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了,人家城里來的,自然心里有數(shù)?!背窐纺弥鴰讉€剛洗過的粗瓷碗進來,“我們這鄉(xiāng)下地方,沒有什么好東西,但這井水特別清甜,你們喝點解個渴。小蘑,端點剛炒的南瓜子上來?!?br/>
“哎,馬上就來?!痹捯粑绰?,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用大海碗盛著南瓜子走了出來。
大人們在閑聊,文嵐默不作聲,悄悄走進了旁邊的大房間。
土黃色的土磚屋里,擺著幾個八仙桌,幾個人在用黑色的大剪刀在紙張上下翻飛,見文嵐進來,大家只拘謹?shù)匦α艘幌?,沒人愿意說話。
剪紙,在華夏屬于傳統(tǒng)民間技藝,到了清代更是連皇親國戚也離不開的一門手藝。后世,故宮的礦是按照清代皇帝結(jié)婚時擺設(shè)還原的。墻壁用紙張裱糊,四角貼有黑色的“囍”字剪紙角花,頂棚是龍鳳團花剪紙。過道、家俱、甚至是大型的擺設(shè)上面,都貼有各式各樣的剪紙。
房間里面,大多數(shù)都是成年人,只有剛才端南瓜子過去的小蘑似乎年紀(jì)最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