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流云凝視著沈七七,沈七七全神貫注地聽著,不想漏掉一個字,楚流云仿佛見到了自己的影子,只是他的影子沒有沈七七的純凈,屬于他的影子擔負太多的責任,用太多的野心,他的影子永遠都無法和沈七七的相同。
“郡主想利用墨炎逃婚,她答應(yīng)幫墨炎找到在天月失蹤的金子的下落,而墨炎幫她設(shè)計逃離阿穆爾的控制……”
“等等,怎么說到金子上了?怎么又和金子有關(guān)?”沈七七揮揮手,打斷楚流云的話。
“墨炎發(fā)現(xiàn)天月國庫的金子流失過于驚人,還有,他被關(guān)在牢里的時候,同福錢莊被關(guān),里面的金子被掠奪一空,失去蹤影,墨炎是跟著線索追到宣陽國,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飛沙族,解藥,金子,兩道追蹤的目的都是飛沙族?!背髟频脑挶A粢话耄^對不會說出墨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七七。
楚流云說到這里停了一會,沈七七坐姿端正,乖巧安靜,眼神如同寧靜的溪水。沈七七越是安靜,楚流云就是越是生氣,沈七七是在擔心激怒自己,不把事情告訴他。
“他要把所有屬于他的金子要回來,他為你們天月賣命這么久,總不能兩手空空離開?!背髟埔姷缴蚱咂卟徽f話,干脆詆毀墨炎,就是要沈七七開口,微微斜視,沈七七居然點點頭。
“說得對,做得好,要是換做我,可以換一個天月的金子,也不會放棄?!鄙蚱咂呖闯龀髟频男乃迹哺纱囗樦鴮Ψ揭馑颊f下去,楚流云半瞇著眼,沈七七一臉討好他的模樣,就是擔心楚流云沒有把話說完。
“本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,可我們都低估了阿穆爾,他能做到族長的位置,想來不是用腳趾頭想問題,他最早發(fā)現(xiàn)登記冊不見了,要是沒有了登記冊,就沒有威脅賢王和懷王的武器,而源源不斷從天月運來的金子就只能成為泡影,而郡主沒有死?!?br/>
楚流云惱怒地看到,沈七七掩藏得極好的眼眸,竟然拂去隱隱的霧氣,射出奪目的光芒,整個人都閃閃發(fā)光。
“我就知道,墨炎不是兇手,墨炎不會殺了郡主!”沈七七響亮地說道,隱藏在心里的擔憂被驅(qū)走,語調(diào)輕快愉悅,甚至站了起來,臉上都在發(fā)光。她一時忘形,楚流云一把把她拉下來,走到她身后,雙手壓在她肩上。
“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,我可以使墨炎成為真正的殺人兇手,距離墨炎去鬼牢還有兩個時辰,你高興得太早了。”楚流云無情地奪走沈七七的喜悅,沈七七驚覺自己過于忘形,立即安靜下來,回復(fù)原來的樣子,安靜乖巧。
“郡主根本沒有被殺,她是和心上人私奔,阿穆爾之前就對墨炎不滿,如今是新仇加舊恨,阿穆爾對墨炎是欲殺之而后快,墨炎為了保護郡主,不愿說出真相,那就只能自己去替郡主受罪了。”
“眼下誰能幫墨炎?蕭霽景嗎?飛沙族名義上屬于天月的領(lǐng)族,不過阿穆爾似乎不怎么喜歡依附天月,就算蕭霽景下了圣旨要救墨炎,等到圣旨來到這里,不知道墨炎還能不能活著聽到?!?br/>
楚流云緊緊盯著沈七七,他不會把知道的所有告訴沈七七,就算墨炎被送進鬼牢,也可以全身而退。他知道墨炎的能力,也妒忌墨炎的能力。
沈七七滿心的歡喜還沒有來得及細品,楚流云帶來了比外面的烏云還要濃厚的憂心。臉上的笑意,消散在空氣中,周圍的氣溫更低了,沈七七感覺到冰冷的寒意,從心底升起。
“楚流云,不要以為危言聳聽可以嚇到我,墨炎的身手比你好多了,不要說鬼牢,就算是再難的地方,他都可以輕松離開?!鄙蚱咂呔髲姸鴪詻Q,無法掙脫楚流云的按壓,也要讓楚流云感覺到她的憤怒和不屑。
“既然你對墨炎如此有信心,我就不多說了?!背髟坡柭柤?,一臉的輕松,沒有和沈七七斗嘴,也沒有反駁,反而是松開壓住沈七七的手,坐回自己的位置,還順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碗,打開茶蓋喝起茶,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彈著。
沈七七只是嘴硬,她也清楚鬼牢的恐怖可怕,關(guān)進鬼牢的人,沒有人活著出來,在鬼牢里死去的人,都成了食人蟻和食人魚的口糧,據(jù)說在鬼牢的水底,沉著累累白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