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青亦抬手作揖,這廂頭上挽了一個道士發(fā)髻的中年文士甚是謙遜回道:“區(qū)區(qū)只贏了閣下兩步棋而已,且棋局與世局不同,只要心算得當(dāng),擅下棋者先人一步唯手熟爾,世局當(dāng)中只要一個人的人心算不到,那才是一著棋差,全盤皆輸?!?br/>
“居士謙虛了?!敝\士道。
對方著實抬舉,于青莞爾,平心靜氣受了這奉承,衛(wèi)襄見狀,這廂笑道:“居士不必見怪,白卿是個老好人,不止是對你,但凡本宮身邊的人他皆會抬舉一二,唯恐少贊了他人一句,攔了他善人之名?!?br/>
白謀士當(dāng)下羞愧偏過頭去,朝衛(wèi)襄連連作揖不止,“慚愧慚愧?!?br/>
王臣倆人這廂說著笑,于青在他二人之間來回看了兩眼,更是安下了心。
他入世是為求權(quán)而來,但就是他對權(quán)利有所求,也不想泯滅了他的志向,只要太子能容得下人,他就不怕跟錯了人。
這廂始央宮里,吳英侍候順安帝睡下,順安帝躺下見老公公掩了下嘴,也知他是疲倦了,便道:“你去歇下罷,明早讓小吳過來侍候朕就是?!?br/>
“奴婢是有點乏了,等您睡了,奴婢出去巡視一圈就回監(jiān)房。”始央宮的安神香今晚停了,吳英怕皇帝睡不著,便想等著他的陛下睡著了方回屋去。
“你回去就是,朕沒事?!?br/>
“奴婢擔(dān)心,”吳英著實是累了,說著跪坐在了床榻前,放軟腰歇著道:“瀾大夫說您今晚可能睡不著?!?br/>
“那個庸醫(yī),朕沒事?!?br/>
“瀾大夫說這不是一兩天的事,您還有得熬呢?!眳怯㈠N了錘他的老腰,笑道:“不過他說只要這香戒了,調(diào)理幾個月,您多活三五年不是事,就沖他這句話,老奴也就忍下他那脾氣了?!?br/>
順安帝未言語。
“欸,您說,”吳英說到這想起了瀾亭以往的脾氣,語帶疑惑道:“這尊火爆菩薩怎么有人勸兩句就進宮來了?老奴記得當(dāng)年他說再不醫(yī)衛(wèi)家人,老奴還當(dāng)他真能說到做到。您都不知道,今天老奴著實忍得好辛苦,才沒把這句話當(dāng)著他的面說出來?!?br/>
“怎么不醫(yī)?他去過老八府里,老八說請他去一趟沒十兩金子送不走他,都請了好幾回了。”順安帝道。
吳英噗嗤一聲,“老奴也聽說過,他現(xiàn)在認(rèn)錢得很。”
只是君臣倆都知瀾亭這些年在民間所做之事,雖說嘲笑瀾亭自己打自己的臉,可也不是對瀾亭所做之事無感,吳英當(dāng)下略過了此話不談,又“欸”了一聲,另道:“您說,皇后娘娘怎地想起非要請他進宮???”
順安帝合眼,未回奴婢所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