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輕歌看半晌，只覺得這銅鏡大妖此刻思緒紛亂，情緒低落，她也無從下筆回應它這天上一腳、地上一腳亂飛的愁緒。

    下半身癱軟的癥狀并未有緩解，李輕歌咬唇思索，片刻后提筆，在鏡面畫下一個句號。

    她想這也算回應吧？

    上次畫了個問號不也成么。

    鏡中再無新字。

    像設定已讀即焚，被她讀過的字句很快消散，鏡面干凈如初。

    她畫的那個句號也是。

    可回了句號，她的兩條腿還是沒法動彈。

    李輕歌皺眉思索，難道得成句么？

    李輕歌便又寫：

    【你怎么才來？！】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【你怎么才來？！】

    程素年瞧著銅鏡中浮現(xiàn)的字，原本因頹唐煩悶微弓的身軀立即坐直，冷淡雙目驚喜大睜。

    像死水有了波瀾，自內(nèi)里活泛了起來。

    跪坐在書案前等待吩咐的侍衛(wèi)江城，抬眼看了自家欽命使一眼，垂眼思索一瞬，為程素年剪了燈燭，無聲從房中退出去。

    房中燈火更亮。

    程素年欣喜將燭火移到銅鏡前，仔仔細細地反復看李輕歌落在銅鏡上這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