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衡已許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,驟然被提起,不由倒退了一步,臉色十分難看。
墨蘭運(yùn)了運(yùn)氣,才克制住怒火,只道:“下次小公爺再說什么‘寧可錯殺’的話,至少先想想不為!
當(dāng)日為了點(diǎn)微末小事,郡主就要生生打死他,不也是‘寧可錯殺’?當(dāng)日小公爺何其痛心,可如今一朝得勢,竟然也端起這樣的態(tài)度了?”
齊衡被她戳中痛處,不由臉色煞白,喉結(jié)動了動,終究沒再說出什么辯駁的話。
墨蘭拂袖而去,走出幾步,又怒沖沖地折返回來質(zhì)問道:“當(dāng)年小公爺倚仗國公府威勢,尚不能拒絕邕王逼迫,如今卻對著微末小官咄咄逼人,難道就是咱們從小學(xué)的道理?齊大人好好想想吧?!?br/>
蕊初是送她出來的,沒想到撞見這樣的事,她頭一次看見墨蘭如此急言厲色,不由得有些好奇,走出一截才小心翼翼的問:“姐姐不為是什么人?”
墨蘭如今已放慢了腳步,給蕊初解惑:”不為原是齊大人的貼身小廝。從小跟著他一塊兒長大,與他感情很好,有時不免為他的淘氣打些掩護(hù)。
后頭齊大人第一次科舉是沒有得中,平寧郡主十分生氣。又知道了不為給齊大人打掩護(hù),于是下令打死了他?!?br/>
蕊初的手不由一抖,若不是機(jī)緣巧合,她的身份與不為也沒什么區(qū)別。聽見他為了一點(diǎn)微末小事就被打死,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。
墨蘭拍了拍她的手,卻沒有出言安撫。蕊初年紀(jì)太小,身份又已不同。若只受著別人奉承,將來難免不長成和齊衡一樣目下無塵的性子。沒蘭對蕊初寄予厚望,自然不愿意如此。
齊衡卻是久久沒能回神,墨蘭的話似乎喚醒了他的記憶。在不為出事之前,他縱然有對明蘭的相思之苦,但總體而言日子還算十分平順。
好似就是從不為死的那天起,世界就天翻地覆。他經(jīng)歷了朝廷大亂,如今終于能站到朝堂上,滿腔抱負(fù),正想一展拳腳。
可如今正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,他只覺得一陣沁骨的涼意涌了上來,什么時候他也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樣子。
太后與皇帝的爭端雖然在處置逆黨一事上暫告一段落,但最核心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,太后如今仍然把持玉璽。
顧廷燁仍舊與原劇情一般,提議把玉璽騙過來。韓相公雖然覺得做這事兒有辱斯文,但是到底沒什么辦法,仍然照做了。
這一日借口處理朝政,從太后那兒接走了玉璽,卻直接拿到了皇帝那里。及至晚間都不見玉璽歸還,太后出去叫人出去打聽。才知道事情因果,不由勃然大怒。
第二日,墨蘭前來請安時,太后早已等著她。見她進(jìn)來不由冷笑道:“你今日竟還敢來說說吧,是誰給皇帝出的這個主意?”
墨蘭垂首恭敬答道:“無論是誰的主意都不要緊,太后縱然十分生氣,也得想想為何如此荒唐的事還相公卻愿意這樣干?!?br/>